作者：Jeremy Blum. 编译：Cointime.com QDD

摘要

在Wright & Ors v BTC Core & Ors [2023] EWHC 222案中，高等法院面临了一个关于比特币系统使用的文件格式（“比特币文件格式”）是否可以享有文学版权的技术版权问题。梅洛尔大法官（Justice Mellor）得出结论，比特币文件格式无法享有版权，因为没有证据表明该文件格式已以可识别的方式记录下来。换句话说，比特币文件格式不符合1988年版权、设计和专利法（“法案”）第3(2)条对“固定性”要求的规定。

背景和基本版权索赔

梅洛尔大法官的裁决起源于原告提出的一项申请，要求将诉讼文书送达境外的被告。基本的索赔涉及对比特币系统的数据库权利和版权的所称侵权行为。

第一原告赖特博士声称自己是比特币系统的创造者，具体来说，是编写了最初的比特币代码并撰写了白皮书《比特币：一个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的人。赖特博士声称拥有比特币区块链的各个版本的数据库权利，以及白皮书和在诉讼中所称的“比特币文件格式”的文学版权。

赖特博士提起诉讼是因为他反对两个“空投”（Airdrops），他声称这些空投未经他的同意对比特币系统造成了重大改变。赖特博士声称这些空投创建了原始比特币系统的新分支，分别称为“BHC区块链”和“BTC区块链”。据赖特博士称，这些并行的区块链分支的运行导致他声称拥有数据库权利的比特币系统数据库的全部或重大部分被提取和/或再利用。赖特博士还声称侵犯了白皮书和比特币文件格式的版权。

梅洛尔大法官认为，关于白皮书中的数据库权利和文学版权的所称侵权行为引发了需要审理的重大问题，因此允许在境外送达这些索赔。梅洛尔大法官还接受了赖特博士创造了比特币文件格式并且它是他自己知识创作的产物的证据。法院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比特币文件格式是否满足文学版权的固定性要求。

比特币文件格式的固定性

正如梅洛尔大法官所指出的，固定性原则是版权存续的一般条件，体现在法案第3(2)条中。在他的判决过程中，梅洛尔大法官发现，在欧洲法院判决Levola Hengelo (Case C-310/17)中，“足够可辨识性”的要求与法案第3(2)条中的固定性概念没有明显差别。基本上，为了满足要求，作品必须以一种使其能够被明确和客观地识别的方式记录下来。

比特币文件格式实际上描述了区块链系统中每个区块的结构。换句话说，它描述了由区块链系统的软件解析的存储在区块中的交易数据的数据字段。有趣的是，关于比特币文件格式的内容没有争议，梅洛尔大法官认可了赖特博士对比特币文件格式的创作和特征的证据。然而，法官并不认为比特币文件格式已以实质性形式固定下来。

在分析比特币文件格式之前，梅洛尔大法官考虑了一系列关于文件格式的版权存续的先前判例，特别是关于XML文件格式的判例。在审视相关判例时，法官强调，只有在这些格式中包含“内容和结构”时，版权才会存在。梅洛尔大法官认识到文件格式可以吸引文学版权，但区分了不同类型的文件格式。法官观察到“并非所有文件格式都是相等的”，并指出一些文件格式包含足够的内容（而不仅仅是结构）来支持对文学版权的索赔。

原告主张比特币文件格式是在2009年赖特博士首次运行比特币系统的程序并将“创世区块”写入区块链系统时固定下来的。赖特博士在证词中解释道：“当软件运行并解决了哈希问题时，软件会按照比特币文件格式创建区块，这些区块被添加到比特币区块链文件中。”据赖特博士说，在一个区块以比特币文件格式创建时，固定性要求得到满足，具体来说是在2009年1月3日，赖特博士首次运行比特币区块链软件时。

梅洛尔大法官接受了赖特博士的证词，但他不同意比特币文件格式的创建自动满足固定性要求的论点。根据梅洛尔大法官的说法，赖特博士的证据仅表明：

“区块按照比特币文件格式被写入文件中，即区块中的数据按照诉讼提状附表2中解释的结构进行存储（详见下文）。这并没有涉及固定性的问题：这个结构在哪里以实质性形式固定下来。

法官并不认为原告已经找到任何证据证明区块包含了指示或解释比特币文件格式结构的“内容”。法官承认区块是结构的表现形式，但它们本身并没有以版权意义上的固定形式记录比特币文件格式的结构。基于这一点，法官认为比特币文件格式无法受到保护，因为它没有满足固定性的要求。

结论

根据法官在固定性问题上的发现，他得出结论认为，在涉及比特币文件格式的版权侵权索赔中没有需要审理的重大问题，并拒绝允许境外送达的申请。原告被允许在境外送达经修改的诉讼文书，但前提是删除关于比特币文件格式的索赔。

评论

梅洛尔大法官的决定似乎证实，只有当可以确定包含足够表达所涉及文件格式结构的“内容”的作品时，文件格式才能满足固定性要求。具体是什么“内容”，以及它是否足够明确地标识出所涉及文件格式的特征以满足固定性要求，将取决于每个案件的事实和所涉及的文件格式。该决定还说明，固定性问题并非形式主义，要求并不仅仅是因为可以确定所涉及的作品而自动满足。

总体而言，最近涉及区块链技术和加密资产的一些判决显示了法院对于适应新形式的数字技术的意愿和法律的灵活性。然而，在这次裁决中，梅洛尔大法官的决定显示了对版权领域中一个独特且重要的法律问题的更严格态度。

梅洛尔大法官拒绝了上诉的许可申请，因此有趣的是看看原告是否会寻求许可，并且上诉法院是否会借此机会进一步考虑这一重要的原则问题。